【第一章】

 

 

某個和平的夏日午後...... 

 

 

「喂喂,那邊那個一臉衰樣的,你看屁啊?」

啊啊,又來了嗎?在我短短十六年的人生裡,自我有記憶以來沒有一天不上演的老套戲碼。

一個身高一百九,手臂肌肉比我大腿還粗的三年級生橫擋著走廊,凶神惡煞的瞪著我,不讓我回家。在這個大隻佬的面前,身高不到一百七的我似乎顯得比平時還要弱不禁風。

凶神惡煞君 (他剛剛有用XXX大爺自稱,可是名字我忘記了) 身後跟了兩三個不良少年,看樣子是想增加恐嚇的特效。雖然不是很有用就是了。

看我面無表情,好像不怎麼害怕的樣子,凶神惡煞君的自尊心好像有點受傷,可是他並沒有就此放棄。

……其實他們不用覺得受傷的。並不是他們不夠可怕,只是這種事情我碰多了,所以覺得見怪不怪罷了。

「你就是二年四班那個令人不爽的傢伙嗎?」跟班君意識到老大的窘態後,抓起我的衣服就開始朝我臉上狂噴口水。「像你這種不吉利的傢伙,竟敢撞我們老大?不想混了啊你?」這時候我好像應該要假裝嚇破膽,然後跪地求饒的樣子……

哼哼,我可是勤奮的學習過大雄求饒時的樣子呢!是我的努力得到回報的時候了!

「對不起,我很害怕,請饒了我吧!」我用力甩開跟班君的手,整個人跪到在地上,大聲的求饒。

凶神惡煞君愣了一下,很快的便露出爽到不行的笑容,「蛤?太小聲了我聽不到?」

很好,離安全脫身只剩下臨門一腳了!我閉上眼睛,用我最宏亮的聲音大吼「真的很對不起啊,我下次不敢了!請你一定要放過我,胖虎大人!」

語出,走廊上突然鴉雀無聲,大家都帶著鄙視的眼神望像我們這裡。

……。

XX的,毀了。

只見凶神惡煞君的表情從暗爽變成呆滯、驚訝、羞辱、最後轉成暴怒。

「胖虎你●啊!你這^*$&%#&&*^%#@」驚天動地的怒吼一聲以後,他便揮著拳頭直接朝我這裡沖過來。

我眉頭一皺,發現事情並不單純,敢快轉身拔腿就跑,完全不敢回頭。我已經是老手了,腳程也算快,應該沒多久就可以把他們甩掉了。嘖嘖,拜這些惡霸之賜,我每天都有大量運動,所以不管吃多少都不會胖,一直維持著苗條曼妙的身材呢……只可惜我是男的,所以完全高興不起來啊!

我的名字是黃泉,對的,就是命送黃泉的那個聽起來很不吉利的黃泉。長相很路人,成績很普通,家裡沒什麼錢,個性也很低調,照理說應該不是會被盯上的類型。

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從我小時候開始,就一直被身邊的人討厭。據說連我的親生父母也不願意和我在一起,撫養我長大。

我被說是「身上散發著手令人不愉快的氣息,太靠近就會覺得不舒服」,所以大多數的人總是和我保持一定的禮貌距離,有些甚至想把我從村子裡攆出去。

在我讀幼稚園的時候,老師三番兩次的在我旁邊跌倒,不小心把熱湯潑在我身上。還好我躲得夠快,不然現在的臉就不是路人臉,而是馬賽克了。即使是上廁所的時候也不能鬆懈,要時時刻刻小心門外非進來的剪刀和鉛筆。小學的時候,班上流行玩鬼抓人,但是是大家聯合起來圍毆鬼的那種。當然,我每次都是鬼,所以身上總是有瘀血,抓痕,和齒痕。(小學生嘛,手口併用是常有的事。)

還有,在這和平的小村子裡,很少會出現的綁架案也只會發生在我身上。像我這種一個人半工半讀的窮光蛋,勒索得到多少錢才有鬼!可是不管我多麼努力解釋,犯人的數量還是沒有減少。每個禮拜都報警,報到後來警察都懶得理我了。不過不是我自誇,多虧了多年的訓練,我的防身術變得十分優秀,要拿個黑帶也不是不可能的說。

話說,像我這樣的人要是不會自保的話,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吧……

這種情況持續到我上國中的時候,村上出現了少有的新住戶,也就是我唯一能勉強算是朋友的人,正妹鄰居冰山。

冰山只是綽號,這位正妹其實叫做簡煦恬,是從某個大城市搬來的,所以對這種鄉下的迷信似乎不怎麼在乎,也沒有特別迴避我。多虧了有個正妹在我旁邊當吉祥物,所以大家才沒太囂張。要是沒有她的話我的國中生活一定慘不忍賭。

連天真無邪的小學生都會丟剪刀了,貝戈戈不行的國中生們會丟出什麼東西我還真不敢想像。

氣喘噓噓的跑到路口之後,冰山已經像平常一樣在那邊等我了。

「今天也被追嗎?」聽到腳步聲和喘息聲後,她緩緩的抬起頭。

一雙矇矓的灰色雙眸看了過來,冰山順手撥了撥她風中飄揚的柔順烏絲,並給我一個似有若無的微笑。

說真的,我一直覺得她是全村裡面最漂亮的女生。光潔無暇的白晰肌膚,長及腰部的烏黑秀髮,加上無時無刻都非常優雅淡然的態度,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抗拒的神秘感。冰山對所有人都很冷淡,可是卻和我很親近,可以說是奇蹟中的奇蹟。

此刻她正頂著一張要用顯微鏡才看的到的微笑,默默地走在我旁邊。

「對啊,是凶神惡煞君。我跟你說喔,今天真的是超驚險的………」像往常一樣,我開始滔滔訴說著今天的遭遇,也不管冰山有沒有在聽,一直講到我們要分開的十字路口都還沒停。

我的人生就是這樣的無限循環,起床,被瞪,被揍,被追,成功逃生,然後和冰山有一搭沒一搭地走回家。毫無變動的每一天,其實久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。

看著冰山漸漸遠去的背影,我難得的感性了一下。

身後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追憶,愈來愈接近。難道是凶神惡煞君?

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後,我猛然轉過身,卻看見一個陌生的黑影高舉著一塊紅磚。照他這個姿勢來看,情況似乎不太樂觀。我馬上做好防禦動作,可是對方的動作意外的比我快上許多。還來不及看清人影的臉,頭部就傳來一陣劇痛,接著眼前很快就只剩下一片漆黑了。

雖然沒有被敲昏,但因為眼睛被蒙住了,所以完全分辨不出我現在身在何處。身體好像在劇烈搖晃,所以八成是在高速移動中,但又好像不是在車裡。

唉唉,上次被綁架是三個禮拜以前的事了,還以為這次終於可以打破一個月的記錄的說。

總之現在情況對我比較不利,因為不只雙眼被蒙閉,連四肢都被綁住了,完全動彈不得。

……先和對方談談再說吧。

「我說,綁架犯君,我其實沒什麼錢唉。」我很有禮貌的發出提醒,但對方似乎絲毫沒有聽進去。

「吶,我說,有聽到嗎?喂?綁架犯君?吶吶~」俗話說的好,鐵杵磨成繡花針,我黃泉是不會輕易放棄的,一定要試到打動他為止。

可是不管我怎麼吵怎麼鬧,對方都沒有動靜,只是一直移動著。該不會我旁邊跟本就沒有人吧?可是我明明有聽到呼吸聲。

經過不停的摩蹭,我的眼罩開始慢慢鬆脫,直到我的左眼可以透過縫隙看到四周的情況。

我努力張大眼睛想看清四周,沒想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男人赤裸健壯的胸膛。再仔細看,發現離我的臉上方大概五公分的地方,有一張帥到讓同為男生的我都忍不住想臉紅的臉。

端正立體的五官,卻莫名的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,專注著前方的深邃雙瞳反射著耀眼的陽光,深不見底的黑和亮麗的金光形成強烈對比,充滿了魔性。和白晰的肌膚相比而顯得格外漆黑的髮絲在風中飛舞,散亂在臉旁,為他增添了幾分狂氣的美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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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近,太近了啊!而且為什麼他沒穿上衣啊?不會連褲子也沒穿吧?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?這個人真的是綁架犯嗎?怎麼看都比較像牛郎或是模特兒吧?

等等,不會吧?這個姿勢……

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啊啊啊啊!!!!

我身為一個正值十六歲年華的健康男性,現在正被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美男綁架犯公主抱啊!

「放、放我下來啊!」我死命大喊,並竭盡所能的扭動身體。

「……不要。」美男一口堅定的拒絕,並加重了環繞在我腰上和肩那雙手的力道。

「哪有十六歲的男生會想被別人公主抱的啦!而且還是被一個裸奔中的男人!」

「吵死了,我有穿褲子。」好個理直氣壯的回答。

「誰管你啊!」

美男抱著垂死掙扎的我一口氣往學校的方狂飆。是說我才剛從那裡走回來的啊,簡潔運動很好玩嗎!?還有,這個時候學校裡跟本就不會有人,也就是說我完全沒有求救的機會啊。看來這個裸奔狂還蠻聰明的。

這傢伙剛剛抱著快七十公斤重的我狂奔了一小時,現在卻依然臉不紅氣不喘,完全沒事的樣子。到了舊校舍的倉庫以後,他用力的把我摔在地上,粗魯地鬆綁,然後就若無其事的翻開我的書包,找有沒有可利用的東西。

雖然有想過要逃走,但看在他暴發力和耐力都比我好很多的份上,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「嘖!」顯然我的書包讓他非常失望,經過十分鐘的努力,地上除散落的課本和文具以外,只有一罐伯朗咖啡和一些零碎的銅板。

「怎麼這麼窮酸啊?」裸奔君一臉不爽,「還有咖啡這種成熟大人的東西完全不符合你的形象啊。」

不成熟還真是不好意思啊,還有到底什麼才符合我的形象啊?難道是大家都敬而遠之的榴槤嗎?

「……」美男君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以後,認真的吐出一句話,「你喜歡吃榴槤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要隨便回答人家心裡的問題啊!還有,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歡榴槤啊!」我身上散發出的令人不舒服的氣息原來是像榴槤這樣的嗎?那跟本就只是臭味而已啊!

        「那臭豆腐呢?」

        「臭豆腐是哪招啊?我就真的那麼臭嗎!?」嗚嗚嗚,我下次一定要克服對榴槤的障礙還有偏見,它可是我的同伴啊,我好像可以瞭解榴槤的感覺了。

        「隨便啦……反正我自從逃出監獄以後就沒吃什麼了。雖然不太欣賞咖啡,但總比什麼也沒有好。」美男君一邊碎碎唸一邊打開罐裝咖啡,「果然很苦啊,真不知道是哪個白癡發明了這種不是給人喝的飲料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……原來你也不是所謂的大人嗎……唉?等一下,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喔?

        「你剛剛說你從監獄逃出來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嗯啊,怎麼了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…」請給我兩秒鐘吸收這個很有衝擊性的事實,「所以你是逃獄犯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啊不然咧?」美男皺著眉頭喝下那罐咖啡,「你有吃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對不起,沒有,」不對,比起吃的東西,還有更中要的事啊,「請問你犯了什麼罪?」

「靠,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啊?吵死了,再吵我一拳斃了你!」一個空咖啡罐飛了過來,但我伶巧地躲過了,「老子是強姦犯不行喔?」

「喔,原來如此。」哎?等等,他剛剛好像又若無其事的說出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啊!

哎,強姦犯?

       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──??

        我反射性的倒退了三公尺,縮到倉庫的角落裡。

        看倒我嚇得臉色發青,美男臉上突然浮現一絲介於冷笑和奸笑的詭異笑容,並慢慢朝我的方向走來。

        不會吧,他想要殺人滅口嗎?還是………

        難道帥哥都是男女通吃的嗎?還是因為肚子的饑餓到一個境界了,所以變成另一種型式的饑餓了?

        兩個大男生要怎麼做那檔事啊?雖然學校裡的女生間很流行這一行的研究,可是我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概念,也完全不想要有啊!

        「靠,你嚇成什麼樣子啊?」美男突然伸出一隻食指,很用力的往我額頭上戳下去,「我看起來哪裡像是強姦犯啊?智障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?」

        你看起來哪裡不像是強姦犯啊?裸著上半身,在大街上挾持純情少男,又一臉欲求不滿的,不管怎麼看都是變態啊!

        「喔……那你到底犯了什麼罪?」我一臉委委屈的捂著我可憐的額頭,怯生生的發問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猜啊?」我從來沒看過這麼賤的笑容……

        「殺人犯?搶銀行?私闖民宅?詐騙集團?」到底是什麼啊,雖然我不確定我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~~~~」美男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數著從我書包裡搜出來的,少數的可憐的零錢,「看你嚇得半死的樣子很好玩啊,哈哈。」

        ……哈哈個鬼啊你這惡德的傢伙!魔鬼!斗S

「不過你的氣息還真重啊。你一定沒有什麼朋友對吧?」美男又露出邪惡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 「沒朋友真是不好意思啊?」幹麼一語命中我的傷心事啊,我幼小的心靈受到傷害了,你要怎麼賠我啊?「我這輩子所有的衰事都是所謂的氣息害的,只是我自己跟本什麼也感覺不到啊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那是因為你智障。」

      「還有一堆帶著面具的綁架犯啦!說什麼我的氣息很好認,所以才會成為目標的!氣息到底是啥鬼啊?」

        美男突然沉默了下來,一言不發的瞇起眼睛上下打量我。那雙漆黑的眼瞳瞬間變得銳利無比,彷彿穿透我全身。炙熱的視線在我身上不停的來回遊走,盯的我直冒冷汗,最後停留在我著眼睛上。他直視著我的雙眼,似乎有什麼發現,只見他的黑眸稍稍張大,深夜般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是……」美男的欲言又止只讓我更迷惑,但他隨即改口說道,「怪咖,你叫什麼名字?」

        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,語調頓時低了八度,表情也從剛剛的輕浮隨便轉成了嚴肅和犀利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、我叫黃、黃泉。」連動都不敢動的我結結巴巴的回答,聲音也因為恐懼而變得沙啞,「命喪黃泉的黃泉。請問你叫什麼?」

        「真不吉利的名字。」他一臉不以為然,完全無視我的問題,「黃泉,我跟你做個交易吧。我現在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,所以我要住你家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蛤?」

「當然不會白吃白喝,攻擊你的傢伙,我會負責解決的。」

不會吧?這個疑似強姦犯的傢伙要住我家,還要當我的保鑣?那我的貞操不就不保了嗎?而且手頭很緊的我養不活兩個人啊!話說,要是他被抓到的話那我不是成了包庇的共犯了?可是拒絕的話小命可能不保啊……怎麼辦?

        「我──」

        碰!外面傳來的一聲巨響打斷了我的回答,倉庫的門被人一腳踹開。

        「木棉蝶!找到了,」一個頂著一頭耀眼金髮,身穿黑斗篷,手臂和臉上都佈滿了刺青的男子大剌剌地走了進來,不懷好意的盯著我冷笑,「不會錯,就是這個感覺。他就是目標。」

          

「小聲一點,安倍一。」一個冷峻的聲音從金髮男子的背後傳來,「不要驚動村子,不然會變得很麻煩。」

       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同樣披著黑色斗篷,臉上戴著鬼面具的人影。人影的身材嬌小,加上聲線略顯柔弱,估計是個年輕女子。這兩個人和平時綁架犯穿著差不多,但實力卻很明顯凌駕於其他人之上。

        我旁邊的美男似乎也感覺到了對方的強大,並進入了備戰狀態。

        「只要你乖乖跟我來,就不會發生什麼事,」名為安倍一的男子一臉怒意地指著我,顯得殺氣騰騰,「我雖然很想大幹一場,可是木棉蝶這該死者的傢伙一定不會準我的,所以快點乖乖投降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由於過度驚訝,我的雙腳抖得太厲害,別說走動了,連站都站不起來。只見安倍一步步逼近,朝著我伸出手刺滿青蛇的手。我害怕地縮起身子,緊閉雙眼等待我接下來的命運。

        「●●的!」安倍一突然發出慘叫聲,整個人飛了出去,撞在倉庫另一頭的牆壁上,「可惡,看本大爺怎麼解決你!」

        我慢慢地抬起頭,看見渾身彌漫著殺意的美男優雅地收回還停在空中的腿,顯然剛剛是他把安倍一踹飛的。

現在是什麼狀況,綁架犯門為了搶綁票互毆起來了嗎?

        被激怒的安倍一臉忿恨得抹去嘴角的血蹟,從斗篷中拿出一把跟他一樣高的狼牙棒,大吼一聲「赤血冥王!」就朝美男揮了過去。沒想到美男的速度比他還要更快,還沒打到便輕易躲過了。沉重的狼牙棒打中了倉庫的柱子,柱子馬上硬生生碎成三段。不是斷成三段,是真的碎成三段,被打中的地方整個瓦解,只剩下零碎的木渣。要是剛剛美男沒有躲過這一擊的話,後果不堪設想。

        「別太小看人了,」美男伸手左手 ,低吼了一聲「殛星!」,他身旁的空氣便開始閃爍著黑色的光芒。這個景象真的很難形容,明明是漆黑不見底,卻又無比光亮耀眼,黑暗和光明,本應是相互對立的兩個存在此刻非常和諧的共存著,形成了漆黑的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同時,他原本黑色的亂髮慢慢從髮稍開始轉紅,沒多久,本來漆黑如夜的頭髮便變得如火燄般耀眼,乍看之下宛如在風中舞動的片片紅楓。

        「喔喔喔喔喔!」隨著一聲怒吼,美男手中的光線慢慢成形,直到變成了一把黑色的的日本武士刀。

        此刻的美男身上充滿了令人不舒適的感覺,害我有些喘不過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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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道我平時就是給村民們這樣的感覺,所以大家才不接近我的嗎?

為什麼我身上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,這些人又為什麼要抓散發著氣息的我?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?

看著眼前打得不相上下的美男和安倍一,還有默默在一旁觀看的木棉蝶,我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。可是該幫哪一方呢喃?兩邊都是綁架犯,不管哪邊贏,我的下場不都一樣嗎?

突然,一直只在旁邊看的木棉蝶亮出了一把短刀,口中唸了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,飛快地朝美男的背後衝了過去。美男正忙著對付不斷進攻的安倍一,完全沒有注意到從後面偷襲的木棉蝶,眼看鋒利的刀鋒就要刺中毫無防備的美男──

鏘!

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我就已經撿起地上的剪刀衝出去,為美男擋下這置命的一擊了。

木棉蝶似乎沒想到我會來幫他,驚訝地呆杵了一會兒。精通防身術的我看中了個破綻,拿起剪刀便往她纖細的手背用力刺下去。看著木棉蝶鮮血直流的手背,我發現剛剛還抖到站不起來的雙腿已經可以靈活的活動,恐懼感也不知不覺消失了。

「喂!」我朝著背後的美男大喊,「剛剛的交易,我答應!」

「嗄?」大概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提到這件事,他睜大了眼睛,一臉吃驚。

「你可以住我家,」我豁出去,死命地大吼,「不過條件是要先處理掉這兩個傢伙!」

「………」語塞的美男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,露出一個超欠揍卻也超帥的笑容,「成交!」

我們兩個背對背,互相掩護對方。美男的武器是武士刀,而我的是美術課用的剪刀。他和安倍一兩人打得不相上下,但相對的,我這邊的木棉蝶卻沒怎麼出手,只是一直透過面具仔細得觀察我的一舉一動。

在我看來,木棉蝶身上的氣息比安倍一還要強出很多,所以一定不會被手背上的小傷影響到不能戰鬥。她不可能是我用剪刀就可以敵的過的對手,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在隱藏實力罷了。

木棉蝶試探性的朝著我的左方突擊,而我則高舉剪刀準備防禦。果然,不出我所料,她的短刀只在輕輕擦到剪刀鋒後就止住,並迅速的拉開距離。

這樣的攻擊重複了好幾次之後,對方似乎也有些厭倦了。

突然,對面的安倍一停止了一味的攻擊,開始冷靜地深呼吸。只見他兩眼放光,身上的氣息疾速高竄,讓整個倉庫的氣壓變得非常沉重。我被壓得喘不過氣,只能扶著美男勉強站直,後者也似乎有些吃力。

「赤血冥王!」隨著安倍一一聲高喊,他手上的狼牙棒開始扭曲變型,不到一下子,就彷彿順間蒸發般消失無蹤。緊接著,一團閃爍金光的氣體在他面前形成,好像小型龍捲風似地越轉越大。

我被暴風刮的睜不開眼睛,只能捂著頭,站穩腳步,努力讓自己不要被吹走。

很快的,風停了。剛剛暴走般的氣息也穩定了下來,雖然還是很強烈,但已經是可以忍受的範圍。

慢慢放下護住頭的手,我抬頭定睛一看,驚訝的發現在剛剛那團氣體旋轉的地方,站了一隻金毛的大老虎,大概是一隻犀牛的大小,足足有一般老虎的兩、三倍大。牠從喉嚨深處發出頗具威脅性的陣陣低吼,正庛牙咧嘴地朝著我們匍匐前進,從金色雙瞳中溢出的熊熊殺氣,還有充斥著濃厚血腥味的血盆大口讓我不寒而慄。

        這次死定了啊……我閉緊雙眼,死命抓住美男的衣角,等待虎爪撕裂身體的痛楚。

就在猛虎壓低身子,準備撲過來把我們撕成碎片時,木棉蝶的一聲下令像是無形的疆繩,限至住了它的行動。

「夠了,安倍一,」木棉蝶緩緩地收起短刀,口氣十分具有威嚴,「今天的目地已經達到了。」

成跳躍姿勢的大老虎就這樣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,離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。

雖然看起來百般不情願,但安倍一很清楚自己沒有廢話的餘地,只能忿忿地吹一聲口哨,意識老虎停止攻擊,回到自己身邊。在他輕輕摸了摸老虎的頭後,牠乖順地收起爪牙,隨即化為一縷金風,煙消雲散,如同一開始就未存在過。

一切都發生的那麼迅速,那麼自然,我的眼睛和腦袋還完全跟不上狀況就已經結束了。

臨走前,安倍一不忘給美男意味深長的一望,喔不,是一瞪。
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他不客氣地指著美男的鼻子。

「玖楓。」後者一點也不退縮,反而嘻皮笑臉的回答,「安倍一是吧,下次再看到一定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。」

  「哼哼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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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、我叫黃泉!」雖然他跟本就沒有問我,但我還是大聲的報上自己的名字,「就是命喪黃泉的那個黃泉。下次我會變得更強,絕對不會輸給你。」

「蛤?」他看著我的眼神充滿著不屑,彷彿我的存在完全沒有價值。

平時被大家唾棄慣了,照理應該對這種反應習以為常才對,可是此刻我卻有股想衝上去和他一分高下的衝動。總覺得一般村民們會有這樣的反應是理所當然的,但是眼前這個男人不一樣。他跟我身上散發著相似的氣息,村民們避之唯恐不及的氣息,他卻追尋著。這個人,還有旁邊的美男以及木棉蝶和我是同類,我想要得到他們的認同。

「下次我一定會打敗你們。」我又在重覆一次,這次比之前更大聲也更堅定。

「……」安倍一盯著我看了很久之後,露出自信的笑容,「喔,是嗎?有本事就試試看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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丟下這句話以後,兩人便輕快地跑出倉庫,不到一會兒就消失無蹤,只留下我和美男呆呆地盯著慘不忍睹的空蕩倉庫。

這是什麼狀況啊?自己沒事跑來和我們幹架,過沒兩招就又很華麗地退場,那我們咧?我們的戲份是什麼,也太不酷了吧?搞什麼神秘啊?話說,擅自破壞公物了以後就落跑嗎?算你們狠!

「發什麼呆啊!」威力十足的一拳把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,「快閃人啦,不然等一下警衛來了就慘了。」美男抓了我的手,拔腿就往倉庫外跑。

「喂喂,等、等等啊啊啊啊!」是說這傢伙跑得也太快了吧,我的腳步完全跟不上啊,「喂,停一下啊!」

「我不叫喂,」前面狂飆的那位頭也不回就扔下一句,「我叫玖楓。」

好有詩意的名字。現在想想,要是他安安靜靜坐著,不開口說話的話,還真是有著一副絕世容顏,可說是極品中的極品。嘖嘖,只是個性實在是太差,讓人很難注意到他的美貌。

果然外在美和內在美不能兼得嗎?

「那,玖楓,你拉著我要跑去哪?」

「吵屁啊!回你家啦,我快餓死了,還不快帶路!」

「為什麼是我家啊?」你這個暴露綁架犯的死活干我啥事啊,餓死了最好啊,「我家跟本就沒有東西可以吃啊!」

半工半讀的生活是很辛苦的,你懂不懂啊?尤其是在大家都嫌你太不吉利,所以不歡迎你為他們工作的情況下,要找到不是苦工薪水又高的工作根本是不可能的啊!

「是你剛剛自己說只要把他們打敗就和我交易的啊。」一臉的理所當然,總覺得莫名其妙的火大。

………好吧,算我腦殘可以了吧。

「我知道了,那要怎麼交易?總要有些合約啦、證明之類的東西吧?」天知道他會不會遵守約定……希望不要打什麼壞主意啊……

「啊,這很簡單!」玖楓信心滿滿的拍了拍他結實的胸膛 (這我可以見證,畢竟我曾以公主抱的型態依偎在他懷裡),「跟著我唸喔……惡魔的使者啊!我將不惜違反禁忌,與你訂下契約,代替月亮拿我的靈魂做為交換。霹靂卡霹靂拉拉,阿彌陀佛,貝貝魯多──」

「那啥鬼啦!」什麼幾百年前的八古台詞啊,雖然說在某部動漫裡有出現類似的情節。後面的咒語又代表什麼啊,突然從黑暗華麗的黑●事變成充滿童年回憶的小魔女●●●,風格完全不褡啊!還有,不要以為我沒有注意到中間夾雜了意義不明的美●女●士名言和某位尊貴的神明。不要若無其事的侵犯別人的智慧財產權啊,會遭天譴的,絕對會遭到天譴的啊!

這傢伙是在考驗我的吐槽功力嗎,還是只是純粹欠揍?

「還需要什麼證明啊?打勾勾之類的嗎?要不然──」我的一記白眼打退了玖楓的後半句話,他很快的改口,「那就一起喝一杯吧?男人的做法!」

同學,我未成年啊……不過聽起來還不錯,挺熱血的。

「好啊,我請客吧。」反正他身上一定沒錢,「那我們去便利商店吧。」

一踏入店裡變感受到店員炙熱的視線。這傢伙太顯眼了,光是一張臉殺傷力就很大了,還裸上半身。加上剛剛幹過架,身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汗珠,雖然很不甘心,但性感這個詞真的是為了形容他而存在的。

正當我低頭在選啤酒的時候,身後傳來了陣陣竊竊私語。未成年人買啤酒果然太勉強了嗎?那就沒辦法了,喝可樂也不錯阿。

轉身去拿可樂的瞬間,我馬上就了解剛剛的竊竊私語和視線是怎麼回事了。

玖楓現在正一臉幸福地捧著兩手的甜甜圈,準備要去結帳。

等一下,之前是誰說黑咖啡不符合我的形象的?

「搞啥鬼啊?」你這甜甜圈控有啥資格說我啊?頂著一張足以讓同為男性的我流鼻血的臉,很明顯是走叛逆風的你,卻一臉陶醉地吃著賣萌路線的甜甜圈,你是巧虎嗎?這場面也太詭異了吧?旁邊的服務員眼淚都流乾了你沒注意到嗎?不要浪費那張出眾的臉啊!

「偶吼模問何嗎?好亨襖子斃呃你。」嘴裡塞滿了甜甜圈的玖楓一記白眼就賭住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。順便為大家翻譯一下,他剛剛說的是「有什麼問題嗎,小心老子斃了你。」

看著裸著上半身,嗑著甜甜圈的玖楓,我不禁開始為我的將來擔憂。

這種來路不明的怪咖綁架犯,以保鏢的名義借住在我家,真的沒問題嗎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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